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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林
童心是纯洁的，诚实的，象雪花一样洁白，象池水一样清澈见底，它是一种美
好的回忆，永远也不会忘记。
人们珍爱自己的童年，珍惜的，原是一颗无瑕的童心。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个孩子走进金鱼店里，兴致勃勃地挑出最漂亮的金鱼和鱼缸，然后掏出一把五颜
六色的小石头放在店老板的手上。老板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收下了孩子的石子，说
：“你给的太多了，我应该再给你一条金鱼。”孩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这是一个美
丽的故事。
金鱼店老板的慷慨，把五彩的童年之梦，留驻在孩子的心里。
我也有一个故事，却不是买金鱼。记得快十岁那年，正上小学，在班上学习成
绩优秀，又是班主席和少先队大队委。有一天，老师告诉我们，“文化大革命”了
，学校要成立红小兵组织，传达室发学生证，让每个同学回家填写家庭出身。第一
天我没有去，班上有一个叫吴观勤的同学去领了，家庭出身一栏填写的是“资本家
”，被班上一个干部子弟骂了“资本家的狗崽子”，他偷偷地哭了。
我回到家里，问爸爸妈妈，我们家是什么成份。也许我一生中第一次接触到这
两个生硬的字眼，心里紧张极了。爸爸淡淡说：“就填职工吧”。我说老师问的是
爸爸的家庭出身。当我听到父亲极艰难的说出了“富农”二字时，突然觉得象晴天
霹雳，感到我一生中第一次的可怕与不安。
我一直等到最后一天才去领学生证。走进传达室，这天值班发学生证的是校长
杨世英先生和校党支部书记王老师。杨校长拿出一张学生证，问了我的姓名和年龄
，就开始填写起来。又问了家庭出身，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似乎在撒谎，回答
到：“爸爸说是职工”。王老师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说：“这个成份太含糊，
你父亲的家庭成份是什么？”
我低下了头，带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罪恶感，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了“富农”
两个字。我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直到杨校长填好了学生证，盖上章，塞到我手里，
轻轻地说了声：“填好了，拿去吧。”我接过学生证放进口袋里，羞愧地跑出了传
达室。
我带着怨恨，失望和害怕跑到学校魁星亭旁的小树丛里，颤抖地掏出新发的学
生证，打开封面，却发现杨校长清秀的“职工”二字工整地躺在“家庭出身”一栏
里。我心里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感激和庆幸。记得当时我也一个人偷偷地哭了，
不过是高兴得哭了……
后来长大了，经历的也多了，我终于没有能逃脱那“富农”二字的阴影。那年
月，入团要成份，升初中和高中要成份。后来下乡当知青，成份更是成了命运的奠
基石，当兵，招工，推荐进大学几乎无一不把成份放在第一位。至于加入共产党，
就更不用说了。直到７７年考大学和８２年考出国，父母都无不把“政审”表中的
“家庭出身”当成最提心吊胆的一栏。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听母亲说杨校长在十年动乱的后期因肝癌去世了。他是
县里早年的教育家，一位无党派的“民主人士”。县里的许多人都还记得他，说他
是一个好人。
我很怀念他，特别怀念这小小的童年故事。
写于１９８８年５月
〖后记：我的一位旧时同学在江苏省里的一次教育工作会议上偶然遇到一位名叫杨
世英的老先生，才知道关于杨先生去世的消息原是谣传。我的同学让杨先生读了本
文以后，他很感动，也没有责怪我的鲁莽。吴观勤同学后来考上了航运学校，现在
是一位出色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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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
从菜场改建过来的“平凉”、股份制的“山海苑”、私人兴办的“泰和”、
上海在无锡联办的“控江”……这些名称各异的机构，都是敬老院。从1998年10
月1日起施行的《上海市养老机构管理办法》，对社会各界兴办养老机构作了明
确规定，开办与申请开办敬老院的集体、个人、社会团体与企事业单位日益增多。
养老机构不再像以往那样由政府独家操办，“养老”成了一门多元化经营的产业，
办敬老院成了上海市“银发市场”的一大热点。
令人惊叹的申办热情
自《管理办法》发布至今，上海市民政局和各区县民政局已经接到了350多
起意向咨询。目前，正式提出申请的有60余个单位、团体与个人。已经被批准同
意设置的有13家，其床位总数为1000余张。在这13家中，只有一家是由政府机构
---街道开办的，其床位数也只有52张，刚刚过了50张床的最低线。
《办法》的出台，催生了不少新生事物。上海市南市区的山海苑养老中心，
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股份制养老机构。亏损严重的南海装潢印刷厂把原先1000
多平方米的厂房置换出来，经改造装修，办起了一个有70多张床位、房内有卫生、
空调、彩电等设施的养老机构，经业务技能培训，使20多名热心为老年人服务的
下岗职工得以再就业，同时，养老中心实行股份制，除了南市区退管会等单位投
入50多万元入股外，20多名再就业的下岗职工也入股12万元。
养老机构多元化的发展，还意味着社会资源的盘活和利用。1996年初，曹安
街道把闲置已久的托儿所改造成敬老院时，曾招致不少议论。如今，这样的敬老
院在普陀区已有10家，全市共有50多家由托幼机构改造成为养老机构。
不能一哄而起
不过，在一片申办热中，上海市主管部门的头脑并没有发热，对新建养老机
构的审批相当谨慎。在杨浦区民政局，每天都有两三起关于兴办养老院的意向咨
询。
负责审批工作的区民政局基政科的同志说：“有的申请者说，我别的生意做
不好，想在这一行尝试尝试，做不成就当投点钞票进去。但我们的意见是，你虽
把这一行当生意，但养老机构的服务对象是人群中最弱的年龄层---老人，对
管理的要求特别高。我们不希望出现一哄而起后又一下子垮下来的局面。”
据了解，社会办的养老机构也遇到不少问题。比如从减少成本的角度出发，
它们的用人一般都很精打细算，往往很难安排员工接受脱产的专业培训。而员工
素质如不能进一步提高，将会给这些养老机构的未来发展带来隐患。
利国利民的好事
有人认为社会办的养老机构是来“抢生意”的，但上海市民政福利事业管理
处的沈彦桥认为，应该把这视为符合发展趋势的好事。多渠道、多层次的竞争，
只会使养老事业办得更好。当然，主管部门也要加强管理，包括对护理员的等级
评定、院长的资质培训等。
在社会各方积极兴办养老机构的同时，由政府投资的“主渠道”也在不断发
展。1998年6月，在设备设施方面目前堪称全国一流、上海第一的松江社会福利
院通过竣工验收。它占地40多亩，是上海第一家全院使用中央空调的养老院。250
张床位中有50张是专门的病床。除了没有CT外，它所拥有的医疗设施几乎相当于
二级医院的标准。目前，发达国家的社会养老率占老年人口的2％-5％，而上海
只有0．68％，计划到2000年把这个比例提高到1％。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９０１１３№Ｄ〕
洪 之
当我还在中国生活的时候，受的是艰苦朴素的传统教育。刚从中学踏入工作岗
位时，感到自己已成年，不敢再穿花色衣服，做了二件春秋两用衫，一件深灰色，
另一件深蓝色。当时人人都穿那种颜色，倒也很入时，也很规范。我和妈妈经常对
换衣服穿，即经济，又不怕有穿奇装异服之嫌。
来到瑞士生活后马上发现，瑞士人之节俭与中国人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富裕的
家庭主妇爱收藏瓶瓶罐罐，过时旧物；年轻女子们更是衣饰随便，冬天牛仔裤加短
上袄，夏天Ｔ恤衫加牛仔裤；那Ｔ恤衫就跟我们中国所谓的汗衫差不多。使我直后
悔，没多带几件汗衫出国，却带了许多周身绣满红花绿叶的衣服。当时考虑要入境
随洋，谁知这“锦绣时装”是瑞士山民们在夏末将牛群从阿尔卑斯山脉高处迁往低
处以过冬时作为节日服装才穿的，因此“土”得很呢。
此外，瑞士女子们也很少涂脂抹粉。我带来的口红胭脂失去用武之地。一天，
和一个会中文的瑞士青年在街上走，迎面过来一位颇经一番打扮的女子，脸色灿烂
。待她过后，我的同行不屑地说了一句，“她是画家”。我一楞，没听懂：素不相
识，怎知人家是画家？随即明白，他是嘲笑那女子。
当然瑞士也有人打扮，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而且年纪越大打扮越烈。记得刚到
瑞士上有轨电车时，常会猛地看见一位老太太，带着精致玲珑的礼帽，还插一支羽
毛，脸画得如花似玉，领间更配有一朵真的鲜花，娇嫩欲滴。我一时会摸不着头脑
，不知碰了哪位名流贵妇，继而感到滑稽，再继而感到有趣。久而久之，也就见怪
不怪了。
瑞士这般，后又闻，美国青年更随便。稍留意一下美国浪迹欧洲的青年旅游者
。果然如此。他（她）的衣服往往是天窗四开，漏洞百出。于是我从此也衣饰简单
，很少化妆，自以为很洋。
转旋几度春秋，天翻地覆。我姑妈来访。打量我一番后说：“唉，你在国外，
一点儿也不打扮。现在国内女子个个化妆，讲究名牌。”我说，“在国外，上了岁
数的人才化妆。年纪轻的有青春美，无需化妆。”我姑夫在旁听了对我姑妈道，“
对啦，你该化妆。”
年轻人爱打扮，天经地义，可以理解。但仔细再想想，人趋也趋地赶时髦讲名
牌，正是体现了中国人典型的消费习惯：一是追求高级化，二是攀比心态严重，三
是消费周期短。
追求高级化即以高档商品为荣，以名牌货为耀，其目的与其说是消费，不如说
是展示自己的经济实力，以此来奠定自己的社会地位。可这种象征性消费对于刚起
步的中国经济很不利。因为，其一，中国必须用宝贵的外汇来进口外国名牌消费品
，这些商品没有生产性功能，除了满足一部分人的豪华心态外，只会把别的商品价
格也往上拉；其二，名牌迷引致冒牌货泛滥，先不谈商业道德，光是迷信名牌，就
很不利新的企业兴起。要打入市场，没有名牌不行，于是要么冒牌，要么难进市场
，企业亏本。这样继而影响市场竞争，不利于产品质量和产品技术的革新提高，更
难作为优质产品打入世界市场，创中国名牌。
中国人历来你追我赶。象征性消费的姊妹篇是攀比性消费。你有的我也要有，
大家都有的我更非有不可，不然丢脸。明明家里没人会使用缝纫机，但因为是流行
货，也买一架放在家中点缀，时过境迁，不兴了，就当小桌使用。要么全民皆兵，
要么全民皆商，历来都是群众性运动。中国芸芸众生，结果是供应总是难赶上需求
，供不应求，又导致走后门，拉关系，炒黄牛，涨物价。另一方面，不光有攀比性
消费，还有攀比性生产，时下某货流行，引致许多生产单位争先恐后买原料设备，
投资生产，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吧？非也。象征性和攀比性消费还有一个尾声（又或
引子），即：
短期性消费。昨日老三机还方兴未艾，今日新三机又杀将进来，一唱雄鸡天下
白，你无可奈何。还得赶着消费，不拉时代潮流的后腿。只是苦了生产单位，或老
货压库，或八九成新的设备无用武之地，投下的资金都作废。许多生产性投资，开
始几年回收少，过了一定时期后才能获得最高利润。可产品短命，生产也只能出师
未捷身先死了。
以上所述，是泡沫经济的一种体现：看上去热火朝天，但投入的资金都未达到
最高最佳利润。母鸡下的蛋很多，卵出的小鸡却很少，小鸡长得又慢。待小鸡长大
再下蛋，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老母鸡只好不断下蛋。蛋多了，就通货膨胀了。
再回到时装，看看现在西方世界在兴些什么？据这儿瑞士报道，时下美国小青
年兴穿别人已穿旧的牛仔裤。于是有企业专门挨家挨户收集旧牛仔裤，洗洗补补，
又回到市场。说它是土还是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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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4 全国妇联有关发言人在中欧妇女研讨会上说 中国妇女人权状况显著改善
本报北京１１月１日讯 记者刘泉报道：在１０月３０日闭幕的中国-欧盟妇
女问题研讨会上，全国妇联有关发言人指出，中国妇女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地位有
了显著提高，中国妇女享有的人权状况有了令人瞩目的改善，这是中国妇女人权的
基本情况。
这位发言人说，贫困是阻碍妇女享受人权的最大障碍，为消除贫困，中国政府
提出了到本世纪末基本消除贫困的目标。对妇女脱贫采取了许多优惠政策，向妇女
提供贷款和资金、职业技术培训服务；推广了妇女自己创造的手拉手脱贫，连环脱
贫等行之有效的方法；全国妇联倡导的“巾帼扶贫行动”已使５９万妇女摆脱了贫
困。在致力妇女脱贫的同时，中国也在努力促进妇女参与经济。全国妇联大规模开
展的“巾帼创业行动”就是这种努力的一个侧面。
在提高妇女参与国家和社会事务管理的程度方面，中国政府确立了妇女参政的
具体目标，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规定各级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中必须有女性，制
定培养和选拔女干部的计划，建立妇女人才库，提高中国妇女参与决策及管理层的
人数和比例。全国妇联系统在努力提高城乡妇女参政意识的同时，还实施了“巾帼
成才行动”，不断向政府推荐和输送女性人才，促使大批优秀女性走上各级领导岗
位。
在妇女教育方面，建国以来，中国妇女文盲率已从１９４９年的９０％下降到
２３％，造就了一批妇女人才，包括国际著名的女院士，针对中国妇女教育水平极
这位发言人指出，妇女脱贫、妇女参政和妇女教育等问题，实质上是对妇女人
权在政不平衡的状况，中国政府在义务教育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规中，对妇女教育作了特别
规定，积极帮助妇女接受从扫盲到义务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职业培训、实
用技术培训等各级各类教育。全国妇联开展的“巾帼扫盲行动”和资助辍学女童复
学的“春蕾计划”取得了显著成效。
治、经济、文化和社会领域的具体化，是妇女人权的重要部分。中国政府在
妇女事业已有成就的基础上，近年制定了到２０００年的《中国妇女发展纲要》，
确定了促进中国妇女发展的主要目标和具体目标。同时，已基本形成了以宪法为依
据，以《妇女权益保障法》为主体，包括其他有关妇女权益的法律、法规在内的法
律体系，依法保护妇女，严厉打击拐卖、绑架、虐待和残害妇女儿童等一切犯罪行
为和丑恶现象。
为期５天的中-欧妇女问题研讨会是中国与欧盟间首次就妇女权利问题进行对
话、交流和合作。来自中国和欧盟１５国及欧委会的１００多位代表参加了研讨。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１０２№Ｄ〕
丁雅柳
我在学校的食堂里看到学生们品尝着自带的盒饭，好生奇怪：食堂里供应着品
种多样的饭菜，日本人又不缺钱花，为什么大家还热心于自己动手，不厌其烦？
清晨，可以说是日本家庭主妇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因为除了要照料全家人的
早饭以外，还要准备丈夫和孩子的午饭，即带到公司或学校去的盒饭。中午，当丈
夫孩子劳累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盼到午休时间，打开妻子或者妈妈亲手做的盒饭时
，就会忘记劳累，只管慢慢地享用这一份美味的饭菜。虽然公司、学校也供应午饭
，但总比不上融入了妻子或者妈妈浓浓爱意的盒饭更加可口，回味无穷。怪不得日
本人把妻子做的盒饭戏称为“爱妻盒饭”，又把妈妈做的盒饭冠名曰“母亲风味”
。这样看来，盒饭既是一份普通饭菜，又是一份包含着丰富的夫妻之爱、母子之情
的精神食粮。我的一位日本朋友曾深有感触地说过：打开盒饭的一瞬是我最幸福的
时候。
盒饭可以自家做，也可以在商店买。前者让人感到家庭的温暖，后者又令人百
吃不厌。盒饭店考虑各种顾客的需要，盒饭品种繁多。比如说，面向年轻女性的，
考虑其追求新潮的特点放入具有欧美风味的三明治；面向孩子的，顾及活泼好动的
特点，每个菜用牙签固定，既容易吃又不会弄脏衣服和手；对于食欲旺盛的人们，
自有加入炸肉之类的高热量的盒饭满足其要求。而为人们郊游准备的，更是既便于
携带又色彩缤纷，为您的游玩助兴。盒饭的内容，有米饭、鱼肉，还有蔬菜、水果
。一份看似简单的盒饭，竟是如此地把顾客的需要放在第一。既然是作为商品，就
要追求尽善尽美，以赢得全方位的顾客。这种执著的开拓市场的精神，正是日本的
产品能够向全世界进军的秘诀之一吧。
小小的饭盒里，装着日本人的家庭之爱，还装着商品的开发意识、市场的开拓
精神，装满了日本文化。（寄自日本佐贺县）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２０７№Ｃ〕
Lesson 7 温柔地爱我:
yaogun wang he lun-luo zhe
远东
Elvis Presley，在许多方面称为摇滚之王是当之无愧的。他开创了摇滚乐
，奠定了它的经典和标准，并且使之成为一种“正经”的音乐形式。至于在流行的方面，
他的纪录目前还没有被打破的迹象：他有１４９首歌上流行榜，曾经有８０周高
据榜上第一位置。他有９０张歌集唱片占据榜上第一位置达６４周之久。他有１７首
歌获得金奖。还获得过３２个金唱片奖，１２个白金唱片奖，等等。他的几首最出名
的作品，如“Hound Dog”（猎狗），“Heartbreak Hotel”（心碎旅馆）
，“Jailhouse Rock”（监狱摇滚）和“Love Me Tender”（温柔地爱我）
，应该说获得了超越时代的地位。
然而，先不要被这狂热之中的盛名或盛名相伴的狂热蒙住。Presley有他的
弱点。至少在风格的多样性方面，他的光芒便不那么耀眼。在反叛，宣泄，激情，煽
诱，快速，强烈，野性等等方面，他无疑是罕见的大师。但当他遇到表达细腻，纯真
，崇高，深沉，浓郁，沉厚和雅致的题材时，他那因躯体的扭动，抗议的词句，强烈
的节奏和激情的吼叫所构成的特征便显得不合时宜，他的优点甚至不可忍受了。他唱
的“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波涛之桥），完全不在路上。我关上唱机
时唯恐不及。我不认为这是因为我听多了Garfunkel的演唱而形成了排他的习惯
造成的。
且听听他唱的“Love Me Tender”吧。尽管歌的词和曲本身是无可争议的杰
出作品，令人惊讶的是他如此平庸的唱。与其说这唱对他的成功有任何帮助，还不如
说是他已有的名声已不受失误的影响。此歌的流行或是因为他的名声，而其杰出却是
因为它自己。这毫无疑问是一首诉求似水柔情的作品，更接近叙情民歌的风格而不是
他那种摇滚的。听Presley唱，尽管他似在努力，他的声音是枯燥干涩的，音调
和速度是不确定的，而最重要的是，他听起来就是缺乏真诚。的确，这歌是他１９５
６年为他的同名影片而编（对十九世纪民歌“奥拉?李”的改编）而唱。那一年是他
成就最辉煌的一年，成千上万的少女尖叫着扑向他，愿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他缺少的
恐怕不是温柔或太温柔，而是不温柔不爱，他缺乏的是体会自己写下的歌的那种必要
的渴望和真情实感。
这证明的是一个单纯的道理：真情是感性的艺术的生命。形式和内涵之配合也是
不可或缺的。而在后者，擅长深情，缓长和柔和的歌曲的艺术家们无疑比Presley
更适合来解释什么叫温柔地爱我。Nana Mouskouri用的是轻长而微颤的哼唱来传
达如梦的诉求和给与的感觉。我听过的唱的技巧最好的是Demis
Roussos。他的
嗓子是沙哑的，在极富节奏感和多层次的音乐中他那远远呼唤的苦和美缭绕着回响着
，形成强烈而持久的情绪和美感。
然而，给我最大的冲击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地铁歌手的歌唱。今天回想起来，这
还表明艺术乃给与和接受二方面共同的创造这一点。
那是在伦敦１９８８秋天的一个下午，天气阴暗潮湿。我和两位同学一齐去搭中
心线的地铁赶去牛津的长途汽车。当时我的心情正处于低落之中。记得象是Tottenha
m Court Road或是它邻近的一个地铁站（有较长而曲折的人行隧道的）里，我们走着
，随即听到吉他和这歌声。那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伤感，孤独和渴求的情调，一下子
透过了我的心：
Love me tender
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And I love you so
我抬头望去，隧道那头不远地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３０到４０岁之间，一幅潦倒
的神色，灰蒙的头发，斜偏的脸和低垂的眼，正沉浸在他的音乐之中，弹着吉他，反
复唱着：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
……
刹那间，我觉得我理解了他，他理解了我，而我们共同理解了这音乐的心，它具有了
比男女间的情爱更宽广的意义。而对天涯沦落者，这意义又是如此抽象。我几乎是闭
着眼走过他的身边和他的歌。歌后，我眼里充满了泪水。
走到月台，我别过头去，不愿让同伴们看到我的脸而笑话我。同时上下摸口袋，
脑袋被一个念头支配着，要跑回隧道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到他的吉他盒里。然而，又
怕列车随时到，我赶不上同伴和长途汽车而踌躇……车来了，结果留下我一个永久的
遗憾。我后来多次去那儿都没见着他。
离开英国五年后的今天，许多往事细节如鸿而逝。而每当我咏读东坡“笑渐不闻
声渐消”的惆怅时，我会想到他；当我闭上眼睛，听一个又一个歌手唱这歌时，我听
到的是他的唱。他浑厚的吉他和歌唱声在我脑海里一点也没陈旧，遗漏或消失。我依
然清清楚楚记得他唱出的每一个音符，那每一个音符的唱法依然叫我沉重而感动。是
的，这歌是Presley他们写的，但他不懂他写的是什么。而我知道谁懂，我知道
谁会懂，我还知道谁会终生难忘。
他是否又在那儿唱这首歌？或是已找到了他温柔的爱和实现了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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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 中国海关深入贯彻“堵源截流、点线结合”的缉毒工作方针，加大缉
毒工作力度，缉毒工作取得了显著成绩。１９９７全年共查获各类毒品３６９公斤
，相当于１９９６年的１．３倍。查获的制毒原料麻黄素和易制毒化学品以及各类
精神药品数量分别呈数十倍增长，其中麻黄素１１．６吨，易制毒化学品１２３吨
，各类精神药品４０公斤又１４３００片。
面对国际上“金三角”、“金新月”等毒品源头的毒品向我境内全面渗透的严
峻形势，中国海关积极发挥整体作战优势，统一部署，联合行动。１９９７年８月
１９日，昆明海关发现一起走私麻黄素线索，为了扩大战果，海关总署调查局统一
指挥昆明、西安、银川３个海关，在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下，经过内查外控，于１
１月２８日成功地查获一起特大的走私麻黄素案件，缴获麻黄素浸膏１０吨，毒资
近１０７万元，收审犯罪嫌疑人１３名，一举打掉了一条走私“冰毒”原料麻黄素
的贩运通道。中国海关还充分发挥缉毒犬的作用，逐步推广用犬缉毒。１９９７年
，全国已有１０个海关配备了缉毒犬。年内用犬查案２０起，缴获毒品１５公斤。
（王宪中）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０１１２№Ｄ
顾泳潮
俗话说：“富烧香，穷算命。”在台湾，人们面临婚姻感情问题，总要找算命
先生“讨教”，问个究竟。据报载，目前岛内约有７５％的女性为婚姻与感情问题
去求卦问卜，其中有不少是已离婚的或正在考虑离婚的人。算命者有男有女，算命
先生的收费有高有低，一般在１０００-２０００元（新台币，下同）之间。如果
有“外遇”而闹离婚的，从“酝酿”到“落幕”，可能还会牵涉到征信业。
在台湾，征信业是进行外遇跟踪的行业。被跟踪目标从上午８时出门到晚上９
时回家，一路都被“严密监视”。跟踪者按时间长短收费。如果要跟踪到外县市或
拍摄照片等等，需由雇主另行付费。
据台湾有关方面公布的一项统计中可看出，在各地“家事法庭”判决离婚的案
件中，婚龄在１０年以上的夫妻占近四成。这些人离婚原因各异，有的因为“孩子
小需要生活下去，不得不忍耐，现在孩子长大了，卸下担子各走各路”；有的妇女
“已经掌握经济大权，对丈夫的依赖性降低，能独立生存”；有的“丈夫去岛外经
商有了第三者，建立小家庭，几年不归，愤而讨还公道”；有的原来受传统道德影
响，认为离婚是不光彩的事，怕被人说三道四，现在挣脱封建束缚，自立自爱，生
活信心增强等等。
与离婚行业有关的职业除征信业外，电话秘密录音也是侦测“感情走私”的一
项“服务生意”，只要你肯出钱，就有人照你的要求办。在台湾，聘请律师收费惊
人，一般办理离婚的人都爱找“婚姻协议中心”。
该中心的办理内容包括撰写离婚协议书及提供两位合法证人在内，收费为１５
００-３０００元，可以上门办理。如果当事人需要律师出面，则另加费用８００
０-１００００元不等。台湾的“离婚协议中心”，除了为当事人办理离婚事宜外
，还兼顾做些如离婚后的房产转让、拍卖和财产委托出售、搬家等“附带生意”。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１２０№Ｅ〕
赵建华
日本最能显示国际大都市气氛的地方是东京都的新宿区。走出新宿车站西口，
就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群、东京都厅（东京地方政府机关）和国际知名的
大企业云集这里。它是日本富有、发达和现代化的象征。就在这些富丽堂皇的大厦
旁边，有一片参差不齐用纸盒搭成的“小房子”。几百名污头垢面衣冠不整的流浪
者在此栖身，这就是日本有名的“新宿流浪者村”。
由于“流浪者村”地处东京闹市，离都厅又如此之近，他们的存在无异于给政
府官员们“上眼罩”，所以每年政府都要对这里进行清理。流浪者们与警察相对峙
的镜头在媒体上反复出现，反而使新宿的“流浪者村”在日本更为出名。不少“村
民”就是从日本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有趣的是数不清的教会、群众团体和行行色
色的“自愿工作者”也都跑来参与“村政建设”。他们给流浪者送食物、被褥和生
活日用品。有人还为一栋栋“小房子”画上一幅幅抽象派的画，画面上的人物男性
大都面孔狰狞，女性则丰乳肥臀，颜色大红大绿，倒是传神地反映出流浪者沉重的
内心世界和扭曲的人生经历。
随着日本经济连续几年的不景气，这里的“村民”人数不断增加。但村民们也
并非都是因为失业、破产无家可归才投身于此的，有关调查报告显示，有些村民本
来都有很好的工作，如公司高级职员、软件工程师，甚至是公司的老板。由于现代
社会的种种重压以及各自不同的人生悲剧，使他们看破红尘离家出走来此寻求精神
上的解脱。
一天我路过“流浪者村”，忽然听见有人叫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曾和我在一家
公司工作过的高桥。那时他是企划部长，因交了一个上海人“女朋友”而在积极地
学汉语，故和我十分接近。虽然听说他正同妻子闹离婚，但高桥的才干和融洽的同
事关系使他在公司里还是很有人缘的。没想到今天竟在“流浪者村”见面。高桥对
自己的目前身份一点也不尴尬，热心地打听着朋友们的消息。反倒是我对周围行人
扫来的目光感到浑身不自在。高桥只字没提他沦落到这一步的原委，从公司的部长
，到沦落街头的流浪汉，这中间一定隐藏着一段曲折的故事。我清楚地记得他曾说
过他拥有的私宅和宅地，按当时的时价值４．３亿日元，５年后他怎么竟成了流浪
汉呢？ （寄自日本）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１０９№Ｃ〕
孔凡真
我和老伴每天晚饭后都要坚持出去遛马路，每次出去到回来约一个多小时。散
步，已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内容和活动。如遇下雨天出不去，反倒
感觉怪不舒服的。
出去散步、遛马路，对老妻来说可不是一件马马虎虎的事，虽然已是六十六七
岁的老人了，但她每次出去都是那么认认真真，换上衣服，十分讲求上衣与裤子的
色彩协调，并与前一天的穿着有些变化，还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淡妆，对我的衣着也
要指指点点，进行必要的调整。我开始不习惯，不乐意，后来也就习惯了。人虽然
老了，追求美的心境还是强烈的，这也算是在精神上的一种追求吧！
散步，是一种乐趣，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享受。我的老伴人长得平平常常，个头
也不高。可是走在路上，那气质、那打扮、那自信，显得潇洒、精神，文雅、庄重
，谁见了都感到这位老太太可亲可敬。我们走在有高大林荫的人行道上，建筑物上
的霓虹灯，变换着光谱，为城市装点着色彩；远处从山脚到皋兰山顶三台阁的点点
灯光组成的巨龙正伏望着金城，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反映着经济的繁荣。散步，
使我们内心里充满了美的感受。我在退休后，下定决心，用每晚陪老伴散步、遛马
路这种方式，弥补以往共同为事业为家庭忙碌而疏忽了的关怀。直到了两鬓白发时
才感到老伴是真心实意、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的人，内心里为以往的不足而深感内疚
。
在散步中，我们每天观察人行道上的人群，看到行人都是红光满面，嬉笑言谈
，反映了人们精神上的充实和生活上的美满。来旅游的外国友人和港澳同胞，成群
结队，使人们感受到我们的国家一天一天在兴旺发达，我们兰州市也成为开放的旅
游城市之一，内心里不由得产生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幸福感和作为一个兰州市民的自
豪感。兰州已经多次荣获国家级卫生城市称号。
在散步中，我们相互交谈着当天的新闻轶事，谈些家事，既交流了思想，又解
除了当天的疲劳。我有时候乘机说上一两句幽默风趣的话，说上些形象生动的笑话
来活跃气氛，互相逗逗笑，一切烦恼都丢到脑后边了。
遛马路，也是我们互相谈心的好机会，在家里有时子女在一起，有些话不便说
，遛马路中走着闲聊着，互相诉说一些心里话，我哪件事办的不周到，你哪句话说
的不得体、不合适，如此等等，鸡毛蒜皮，有时也可能因话不投机而顶起“小牛”
，因在马路上也吵不起来，最后还是互相妥协，和好如故。
遛马路的闲谈中，我们对党和国家对我们退休职工的关怀也进一步加深了认识
。物价虽然比过去涨了许多，但工资也增加了不少。这几年物价基本上是稳中有降
，生活用品米、面、油、蔬菜、肉食、禽蛋、水产应有尽有，一年四季水果不断。
穿的用的，家用电器，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大都是国产的，质量和进口的差不多，
价格也不贵。这都是邓小平理论带给我们的好生活。我俩都是普通职工，改革开放
前我俩的月工资为１６０多元。１９９１年时调到两人４００元，现在改革已经２
０个年头了，我俩的月退休工资全部收入１１００多元，相当于改革前的７倍。比
高收入的家庭我们少了点，但有许多家庭还不如我们，因此，我们很知足。知足就
常乐，生活有幸福感，心中对我们国家当前对退休人员的政策从心底里完全拥护。
我们已经百分之百地购买了住房产权，每月除生活日用外，还略有节余，生活是稳
定的。这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制度好啊！使我们从内心深处更加热爱党
、热爱社会主义。
长时期的坚持散步，使我们以前患的肩周炎、关节炎、糖尿病等老年性疾病都
逐渐有所好转，而且给我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了好处。我们还将继续坚持每天的散步
，愿更多的老年朋友都来散步。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００９№Ｋ〕
何标
一段时间以来，台湾当政者不断宣扬所谓的“民主经验”，声称愿以这种“经
验”“协助中国大陆进行改革”。而几乎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或数次的各种“选举”
，则被视为台湾“政治民主”的主要体现。４年前，笔者曾在台北目睹过现届“立
委”的选举。当时只见标明各党各派候选人的旗帜林立街头，竞选者通过大量的“
文宣造势”，自我吹嘘，相互抹黑，空口许愿，哗众取宠。从“造势”到投票，再
到获胜者庆功谢票，尽情表演，耗费时日。
但是，这不过都是些表面现象。台湾某报１０月１１日刊登的《选举花招面面
观》一文，援引台“法务部”调查材料，揭露了暴力和金钱介入台湾选举的种种内
幕。代表暴力的黑道帮派，为了经营赌场、妓院、贩毒、走私以牟取暴利，过去隐
身选举幕后，如今披挂上阵，以取得“民意代表”的护身符。一些候选人为求胜选
，也依靠黑道分子逼退对手，威吓选民。至于金钱介入选举的招数，更是林林总总
，不一而足。有权势者透过乡镇长、村里长或邻长，直接收买选民，或用贷款转账
、员工加薪等形式隐蔽收买。至于大设流水宴，免费吃喝，附赠礼品；举办摸彩晚
会或以何人当选押宝赌博等更属司空见惯。此外，有些候选人采取设定当选后按各
地投票数分配建设经费、提供还乡投票专车笼络选民，有的花钱暂扣选民身份证，
以压低对手得票数。总之，采取各种损人利己的手段来竞选。
台湾这种“选举文化”，也就是所谓的“黑金政治”。台北一份大报在１０月
７日的“选举巡回采访”专栏中，一针见血地把它概括为：“银票换选票，一切向
钱看”。文中援引屏东县一“立委”候选人的估算：“没有一亿元（台币），甭想
选立委”。文章揭露，台湾的许多企业财团，都在有计划地“助养”候选人，“起
价以千万论”。而且，财团的做法“深谙两头押宝之道”，“非常聪明地周旋在各
党派之间”。文章认为：“在台湾，选举是非常重要的财富再分配活动”。
最近，台湾大学哲学系一位教授撰文提到：对于辜振甫先生邀请汪道涵先生年
底赴台“参观民主选举”一事，“台湾媒体却有不同意见，认为万万不可。台湾选
举买票、造势、暴力、黑金、谩骂，不看也罢，让人看了，真丢人现眼”。这段话
也许是对所谓“台湾民主”颇为恰当的注脚。
《人民日报海外版》 〔１９９８１２０２№Ｅ〕
皇甫茹
都说下个世纪是信息的世纪，信息的影响无所不在。经受了长期的关于“美丽
新世界”的媒体轰炸，在即将进入信息世纪的时刻，我们却仍然震惊于这一影响的
深入和广泛。试问：有谁能够预料，连“同房”这样的人类生存基本模式，如今也
有了更微妙的意义？
刚刚过去的９８圣诞，节前广受瞩目的贺岁片《电子情书》（Ｙｏｕ’ｖｅ
Ｇｏｔ Ｍａｉｌ），讲的就是汤姆?汉克斯（Ｔｏｍ Ｈａｎｋｓ）和梅格?瑞
安（Ｍｅｇ Ｒｙａｎ）先有“同房”后有情的故事。
汤姆、梅格和女编剧／导演埃夫隆（Ｎｏｒａ Ｅｐｈｒｏｎ）在１９９３年
创作了风行一时的浪漫喜剧片《西雅图不眠夜》（Ｓｌｅｅｐｌｅｓｓ ｉｎ Ｓ
ｅａｔｔｌｅ），这次三人再度携手，重拍四十年代的温馨旧片《街角小店》（Ｔ
ｈｅ Ｓｈｏｐ Ａｒｏｕｎｄ ｔｈｅ Ｃｏｒｎｅｒ）。当然，是用现代的思
想和技术狠狠地扭曲过一把的。
汤姆是纽约某大连锁书店的总裁。他新开的超级书店附近，梅格经营着一爿母
亲传下的小书店，不但卖儿童读物，还开展不少活动，俨然有如街道的妇幼中心。
居民都很喜欢她，但超级书店减价倾销的压力，令梅格的小书店难以生存。
真实生活中，汤姆和梅格是商场上的仇敌。在匿名的网络上，他们却是夜夜在
ＣｈａｔＲｏｏｍ里“同房”闲聊的亲密朋友，还有大量的ｍａｉｌ来往。这桥段
对我们并不新鲜，或许还是老中首创，曾晓文在台湾得奖的短篇小说《网人》里早
已用过（《华夏文摘》，ｃｍ９６０４ｂ）。但是，《电子情书》很细腻地描写了
两人网客身分的引力是如何最终战胜了他们真人身分的斥力，汤姆和梅格的表演精
湛，导演也极见功力。
电影里有一段很逗。汤姆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梅格店里买书，女孩自称是
汤姆的阿姨，而男孩则是汤姆的兄弟。梅格闹糊涂了，汤姆解释说：女孩是他祖父
的后妻的女儿，男孩是他父亲的后妻的儿子，Ｗｅ ａｒｅ ａｎ Ａｍｅｒｉｃ
ａｎ Ｆａｍｉｌｙ。
就在这样一个背景独特的美国家庭里，汤姆家祖孙三代，年轻时都是只知道在
商场上玩命搏杀的男人。汤姆的父亲和祖父，都曾经为了生意而不顾家庭生活；生
意成功后找上他们的女人，自然也是为钱而来。出身于这样的家庭，汤姆在商场上
对梅格们斩尽杀绝，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电子情书》中最动人的一段，大概要算是梅格在Ｃａｆｅ里说到人们因书店
而怀念她母亲的时候。汤姆恰恰是童年时缺少母爱的，梅格的话触到了他的内心深
处，那种心灵倍受感动、进而柔情顿生的过程，汤姆表达得非常细腻真切。但是，
为什么真诚为社区服务的，必是出自女性家庭；而男性家庭出来的，却只知道生意
就是生意？
很难说导演埃夫隆是个女权主义者，但在如今“政治正确”的污水满街流淌的
美国，对男人的刻板说法听得多了，连爱情片的导演也难免弄假成真，潜意识地接
受了女权主义者的程式。问题是，这样一个出身和（在真实生活中）表现都很带铜
臭味的男人，怎么能和“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梅格走到一起？
导演的办法是为汤姆创造一个与真人完全不同的网客人格。他与梅格在网上谈
秋天的落叶，街上骑自行车的行人，突然飞进地铁车厢的蝴蝶……就象汤姆在给梅
格的妹儿里说的：仔细想起来，似乎我们也没聊什么事，谈的是ｎｏｔｈｉｎｇ。
而这所谓的ｎｏｔｈｉｎｇ，的确是他做为一个生意场上的冷面男人，在真实生活
中极少会意识到它是值得花时间多谈的。但是梅格回答说：
Ｂｕｔ ａｌｌ ｔｈｏｓｅ ｎｏｔｈｉｎｇｓ ｈａｖｅ ｍｅａｎｔ
ｔｏ ｍｅ ｆｏｒ ｓｏ ｍａｎｙ ｓｏｍｅｔｈｉｎｇｓ！
对剧情的转接、推进而言，这是一个令人信服的、颇具女性色彩的切入点。这
大概要算是《电子情书》里最关键的一句话了，也是我们男人最难理解的一句话。
出了短暂的热恋期，我们男人一般很难理解女人有这样的需要，特别不理解的是为
什么结婚多年的妻子仍然有谈谈ｎｏｔｈｉｎｇ的需要。
曾经在报上读到过一篇关于Ｆｌｏｒｉｄａ养老院里爱情生活的文章。佛州气
候温暖，成了老人退休的天堂。由于女人的平均寿命比男人长得多，养老院里性别
比例严重失调，还能走动的老男人，在那里非常吃香。除了抱怨有的老头花心大萝
卜之外，老太们的最大意见是，很多男人在和同一个女人生活了几十年之后，对爱
情变得如此陌生，他们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只要衣食无忧，女人即使到了
七老八十，那种希望“被宠”、希望有人关注有人倾听她的即使是琐碎的唠叨、希
望与爱她的男人谈谈ｎｏｔｈｉｎｇ的感觉，仍是不会改变的。哪怕她本人也是和
一个不再知道如何开口说爱的男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一有新的机会，仍要旧“病
”复发！
编导埃夫隆的女性身份，显然对这个切入点的选择起了相当大的作用。汤姆这
样一个习惯了商场的理性和无情的男人，随着时代的潮流到网上寻找“同房”的伙
伴。网络所特有的隐蔽性，使他得以放松随意，居然也有闲心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
谈起了ｎｏｔｈｉｎｇ。而这漫无边际的ｎｏｔｈｉｎｇ，偏偏又遇到了梅格这样
在浪漫情怀里总把ｎｏｔｈｉｎｇ认作ｓｏｍｅｔｈｉｎｇ的女人，于是一段曲折
动人的网上情缘，便得以从ｎｏｔｈｉｎｇ展开，到最终拥有ｓｏｍｅｔｈｉｎｇ
而完满。一曲恋歌，唱得抒情而悠扬。
当然，爱情电影总是比较理想化的。要在网上隐瞒真实身分，汤姆和梅格就不
能多谈自己生活和工作的细节，他们用的是一种充满隐喻和象征的带点诗性的语言
。幸好两人都是经营书店的，文字都很流畅。其实ＣｈａｔＲｏｏｍ未必有这般快
活。毕竟这世界多的是俗人，讲的也尽是废话，如果是敲中文，速度又慢了一截，
比起口头对话，单位时间内信息量太低，性子太急或脑袋转得太快的人都玩不出味
道。
不过，就是在这最重要的两重身分此消彼长的过程中，汤姆仍然难免其商人习
气。两位网客终于下决心相约见面，梅格在饭店等汤姆。汤姆见到是小书店的女东
家，真人进去打了个招呼，却始终没敢揭示自己的网客身分。这未免有点过份。到
这时节，内在美已经基本通过，你不出面，女方肯定要以为是嫌她难看。亮丽如梅
格，也会有怀疑；嘴上再“女权”，也很难经受这一打击。梅格第二天到店里，大
家就失约的事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地铁停电，交通事故，此人就是报上被警察抓
住的盗贼，等等。突然，梅格声调很担心地问：会不会是他来了，看到我又走了？
旁边的女店员急忙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样汤姆就知道了梅格的真人和网客双重身分，但是梅格只知道汤姆的真人身
分，汤姆和她打交道时就有便宜可沾。这就不是ｆａｉｒ ｐｌａｙ。到底是美国
电影，缺乏一点欧洲的绅士风度。这种浪漫喜剧，如果让人觉得主角不够诚恳，有
操纵对方的嫌疑，这“浪漫”两字就打了很大的折扣。当然，何谓“诚恳”，为了
爱情是否可以使诈，也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导演如此处理，固然有剧情的需要--汤姆可以借网客的身分，刺探梅格对其
真人的印象，从而逐渐弥合梅格心目中他的两重身分之间的断裂。但是，如果两人
最终还是要共同生活，以汤姆的习性，他们是否能够长远幸福？电影并没有给出令
人信服的肯定回答。
而且有的地方导演处理得相当粗糙。汤姆的女友和梅格的男友见面后堕入情网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另一半的问题。这电影够长，两个小时，有足够的容量
再加一些戏剧性。当然，所谓的男友和女友，都是美国式的，是经常来睡觉的。真
要在热恋中，另有网上情倒也奇怪了。
说到他们的另一半，电影里有个有趣的细节。汤姆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要挤垮梅
格的人时，梅格在网上问他怎么办，汤姆讲：Ｇｏ ｔｏ ｍａｔｔｒｅｓｓ。梅
格听不懂，他解释说这是电影《教父》里的台词，就是ｇｏ ｔｏ ｗａｒ，狠狠
打击对方！男人喜欢用“上床”来作各种比喻。汤姆讲的时候也蛮激动的。梅格和
她的男朋友商量，她也说了那句话，说的时候还很起劲地推了男朋友一把，问他是
否知道是什么意思。男友说知道，是《教父》里的话，说得却很平静，也没有出轨
的眼神和动作。导演很微妙地暗示了男友对梅格的感情已经冷淡了，讲到带点粉色
的话时，对情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看来，爱情也并不能都是“虚话”（ｎｏｔｈｉｎｇ）。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Hua Xia Wen Zhai (http://www.cnd.org/HXWZ),
a publication of China News Digest International Inc.